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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 (後面加了四千字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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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景琛笑了聲。

系統聽的也想笑。

為什麽總會有蠢貨自不量力?

向晚意哪裏來的自信, 覺得自己能玩的過蘇景琛?

蘇景琛只是單純覺得好笑。

他不低估任何一個對手,也不低估任何一個小角色。

可犯蠢到向晚意這種地步,他確實沒想到。

大概就是一種。

你以為她不會更蠢了, 但她隨時都能突破下限,令人大開眼界。

蘇景琛換了個姿勢躺在老板椅上,目光望向落地窗外的夜景。

遠處的商場LED屏播放著許又拍攝的廣告,隱約可以看到模糊的身影。

他收回視線。

“請便,向小姐。”

向晚意一拳打到棉花上,別提有多憋屈了, 一陣窩火。

蘇景琛:“但出於短暫的陪伴, 我還是想提醒向小姐,不要感情用事。”

他說完等向晚意回話。

那邊是沈默。

“既然這樣, 再見。”他溫和說,慢條斯理的掛了電話。

向晚意深呼吸好幾次。

下定決心。

“我要對蘇景琛用降智光環。”

她要蘇景琛死心塌地。

要他永遠寵著她,捧著她。

系統無語。

【時效只有一個月。】

【電影還沒開拍, 如果女主達不到徐導標準,他隨時會換掉女主。】

演技值+3,雖然對於向晚意是質的飛躍, 但和那些影帝影後比還差得多。

不要副導也不會直接拿柳條抽人,還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問是不是中邪了。

最重要的是。

【你是不是忘記打電話的目的了?】

【你要離婚啊。】

向晚意面色微怔,冷著臉沈默。

她哪裏不知道要離婚。

可她現在對蘇景琛還有感情,“離婚”這兩個字怎麽可能輕易說出口?

系統直白戳破她的幻想。

【他從來都不喜歡你。】

【恩愛值和蘇景琛對你的真心掛鉤, 平均值是負數。】

向晚意臉色蒼白, 尖銳說。

“不!不可能!”

“這是你騙我的!你想要我和蘇景琛離婚才這樣說的!你在挑撥離間門!”

那些寵愛。

怎麽可能沒有一點感情?

系統輕飄飄說。

【你這麽激動反駁, 說明你潛意識也是這麽想的。】

向晚意:“沒有!!”

她的激動和系統的平淡行程強烈對比。

【快點離婚。】

【另外,降智光環不能用到蘇景琛身上。】

為了防止向晚意起疑,系統特意編了個理由。

【沒離婚之前, 蘇景琛和你是隊友。】

向晚意眼睛噴火。

毫不懷疑,如果有機會一定要痛擊我方隊友。

“想要我離婚也可以,我想要再多兩個降智光環,還有美貌值,演技值各自加一。”

系統:【別想太美好。】

向晚意冷笑,“不然我就不離婚。”

她已經發現系統希望她離婚的迫切。

雖然還沒想明白是為什麽,但這一點顯然很好拿捏。

然而。

與她設想完全相反。

【請便。】

那氣定神閑的語氣簡直和蘇景琛一模一樣。

向晚意氣到心梗。

起身路過的走廊的時候,猛地擡腳踹向落地花瓶,劈裏啪啦的響聲……氣順了一點。

系統:【……】

得。

三萬塊沒了。

還好蘇景琛不愛在家裏擺古董。



臨近晚上的時候。

江導的電話打了過來。

他拒絕和周淑兒離婚,拖拖拉拉,已經走到了訴訟離婚的地步。

江導已經收到法院傳票了。

出軌雖然令人不恥,但如果訴訟離婚,成功凈身出戶,但絕對是被釘在恥辱柱上,徹底淪為笑話了。

更別提凈身出戶後。

沒有錢的貧困潦倒日子。

電話接通。

“我已經完成你的條件,現在該你了。”

經過了一下午的沈澱。

向晚意已經沒有那麽惱怒了。

情緒得到控制,語氣也冷靜很多,“江導急什麽?”

江導:“那請向小姐說個時間門。”

向晚意哪裏知道具體時間門。

她就是單純的沒想好該如何使用這三個降智光環。

不。

給徐導已經用了一個降智光環。

現在只剩下了兩個。

向晚意不想把它用在沒用的東西上。

而作為工具人的江導在被利用之後顯然就是沒用的東西。

向晚意拖延時間門,“心急吃不了熱豆腐,江導再等等吧,很快就會有好消息了。”

江導說了好。

很快又低沈說:“如果你敢耍我,我會讓你付出代價。”

向晚意後背發涼。

她強撐著說,“我這麽厲害,耍你什麽?”

江導:“最好如此。”

至於厲害。

江導一開始是有所忌憚的。

但因為向晚意的能力太過邪門,江導又看了這幾期九分糖。

他畢竟是個導演。

即便最出名的電影點子是剽竊,他也是個導演。

他會分析演員。

也能揣摩出演員的表情變化。

又導過那麽多的戲。

向晚意蠢是真的蠢。

至於能力,如果說多厲害那也未必,如果真有那麽厲害,最起碼不會在九分糖淪落到這種境地。

不過他只在乎最終結果。

只要周淑兒能像向清喜歡向晚意那樣喜歡他就行了。

——是的,他以為向清喜歡向晚意是因為降智光環。

·

晚飯是林寂野定的地方。

不知道腦補了什麽,整晚都在找話題,雖然不刻意,但和他平常清冷而寡言的人設大相徑庭。

系統:【他在轉移你的註意力。】

許又:嗯。

系統:【本質是在安慰你。】

許又:嗯。

系統沈默兩秒。

【除了嗯,還有別的想法嗎?比如,感動?】

許又沈吟:“嗯……”

系統:【……】

感動到不至於。

但這種小細節的溫柔確實很讓人心動。

而且。

許又:“我不需要安慰。”

系統:【……】

她又說:“所以,現在讓我看看父母愛情。”

系統磕cp沒成功,格外憋屈。

故意低沈的說。

【讓你看。】

許又:“……”



地點是在別墅的花園。

許又感覺布局很熟悉。

有點像許晟和江鏡的家,但這個花園裏種著桃花樹和向日葵,還種了爬藤薔薇,而江鏡家裏沒有桃花樹和向日葵,更沒有薔薇,只有大片的百合。

花園裏的薔薇和向日葵開的正盛。

搖椅上躺著的女人,面色蒼白,唇瓣也毫無血色,但卻絲毫不掩風華與美貌。

她腿上搭著米黃色的毯子,微風拂過,顯得整個人都溫柔起來。

——她的容貌和江鏡一模一樣。

但卻能讓人一眼分辨出其中不同。

許晟抱著孩子走過來。

他唇角掛著笑容,“又又醒了就喊著要媽媽。”

江雅笑了起來,“她才三個月大,話都不會說呢。”

許晟強詞奪理:“她會說‘呀’,這不就是在叫你嗎?”

江雅嗔了他眼,擡手抱過小嬰兒。

乖乖軟軟的小姑娘好奇的盯著這裏,烏溜溜的眼睛亂轉,嘴裏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。

江雅眉眼更加柔和。

輕輕捏了把小姑娘軟軟的臉頰,被她伸手抱住了手掌。

江雅逗了會小孩,感嘆。

“她好小。”

“我之前總擔心她會突然出現什麽意外。”

許晟:“但現在能吃能拉。”

江雅:“……”

許晟在她譴責的目光中,狐貍眼無辜而真誠,“這是個祝福。”

江雅繃不住笑了。

“哪裏來的歪理?”

“又又還是小姑娘,她可不一定想要這個祝福。”

許晟擡手戳著小孩的臉:“我看她笑得就很開心。”

許又懵懵懂懂。

但能感知到大人們的情緒,在溫暖而歡快的氛圍中,露出燦爛的笑容。

許晟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新奇,“你看,她笑了,寶寶也認同爸爸,對吧?”

江雅拿著手機錄他們的互動。

“等以後讓又又看看。”

許晟點頭附和,“多記錄點黑歷史,等她叛逆期的時候,每天晚上都放一遍。”

江雅深深看了他眼。

抱著許又說,“這是個壞爸爸,對不對?”

許又只知道笑。

笑得像個傻子。

很快樂,很溫馨的一副場景。

直到江雅偏過頭咳嗽了兩聲。

許晟緊張:“是不是吹風的時間門太長了?我們進屋吧。”

江雅搖頭,“總是待在屋子裏很悶。”

她抱著許又,餘光一頓,忽然擡手撩起了他的袖子,白色紗布包裹著手臂,沒有纏繞到的地方密密麻麻全是傷疤,也許是因為剛剛抱孩子,白色的紗布浸著紅色血液。

“疼痛沒法抵抗那些詭異力量,也沒辦法讓你保持理智。”江雅笑容落下,有幾分自責,“如果不是我,你也不會遭受這些。”

許晟:“亂說什麽呢?”

他溫聲說。

“只有在你身邊的時候,我才是鮮活的。”

沒有江雅。

即便沒有降智光環,他也依舊活在軀殼裏。

視線交纏。

氣氛好似突然開始升溫,暧昧起來。

小姑娘不甘寂寞的咿咿呀呀喊著。

江雅失笑。

許晟無奈的捏著她嬰兒肥的小臉,“好好好,還有你,我們的小寶貝。”

轉頭悄悄和江雅說。

“一定得多錄點她的黑歷史。”

江雅:“和小孩計較什麽。”

許晟:“誰讓她是我閨女呢?”

語氣聽起來還挺驕傲。

一家三口坐在寬大的搖椅。

許晟,“我請了雲觀的大師,他同意出關……”

江雅搖頭,“沒用的。”

“我能感受到,江鏡身邊的東西不屬於鬼怪。”

許晟溫聲說:“總要試一試。”

他抱著她們母女,搖椅緩緩擺動,時間門都變得悠閑,“前幾天調查到江鏡去了國外,短時間門應該不會回來了。”

江雅微微蹙眉:“她怎麽突然去了國外?”

許晟:“蘇鶴去留學了。”

江雅哦了聲。

大概是從記憶裏找到了這個人,微微嘆息,“他會不會……”

話說到一半,聲音就散了。

他們自己都自顧不暇,又怎麽能幫別人?

許又揮著小手,咿咿呀呀叫了兩聲。

江雅回神,失笑,“小家夥是餓了,這會兒該喝奶了。”

許晟站起身分別親了親這對母女:“我去給她泡奶粉。”

江雅:“看看你爸爸,口水都弄到你臉上了。”

許又還是在笑。

江雅故作憂愁,“以後該不會是個小笨蛋吧?”

許晟看著這一幕無聲的笑了笑。

回屋正試水溫的時候,忽然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。

他心中一緊。

顧不得手中的奶瓶,奔出房屋。

江雅躺在搖椅,閉著眼睛好似睡的安詳,許又坐在她旁邊哭的撕心裂肺。

她閉眼之前,手還搭在許又身上,做一個保護的姿態。

江雅睡著了。

只是一個短暫的呼吸。

睡著了就再也沒醒過來。

許晟不知道自己怎麽走過去的。

抱起正在哭鬧的許又哄,語調溫柔的不正常,“不哭了不哭了,媽媽睡著了,爸爸陪你玩會兒。”

“只是睡著了而已。”

不知道是在和許又講,還是在自我說服。

他眼角滑落一滴淚。

落在許又額頭。

大人和小孩都哭的很慘,但會溫柔哄他們的那個人再也沒醒來。

江雅下葬的地方是雲觀的大師選的。

就葬在了雲觀的後山。

大師說:“咱們現在不講究封建迷信,不過雲觀的風水是真的好。”

許晟抱著小姑娘,無神的註視著墓碑。

就像他說的那樣。

沒有了江雅,他就只剩了個軀殼。

他忽然回過神,眼神劃過波瀾:“又又,又又會受到那些東西的牽連嗎?”

大師輕嘆:“目前不會。”

許晟追問:“以後呢?”

大師搖了搖頭:“貧道算不出來。”

他似是不解,“您和許太太原本都是大富大貴,說句氣運滔天也不為過。”

“按照老祖宗的說法,鬼見了都要讓路。”

他百思不得其解。

“倘若許先生不放心,可以把孩子養在雲觀。”

許晟只是問:“我可以住在雲觀嗎?”

大師:“當然可以。”

接下來的兩年就是許晟在雲觀養孩子,期間門不停向大師討教。

大師狠狠嘆息:“現在真不興封建迷信,貧道只是隱約能感受到您的氣運滔天,除此之外,真的不會降妖除魔。”

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。

封建迷信是達到頂點的。

許晟看著正坐在學步車走走停停的許又:“我們試過很多方法。”

大師:“我知道。”

“你們還端了三個□□窩點。”

許晟俊雅的臉頰蒙了層陰影,痛恨都顯得無力,“一點辦法也沒有嗎?”

大師茫然,“貧道也不知道。”

“不過貧道每晚都幫又又祈福,希望會有點作用。”

許又走到許晟面前含糊不清的叫著爸爸。

大師看著他們父女互動,“貧道在育兒方面有些心得。”

許晟:“……”

大師:“育兒講究松弛有度,許先生太過緊張了。”

“雲觀非常安全。”

他目光落在院子裏被包的又軟又可愛的石凳石桌,沈默了兩秒,友好提議。

“許先生可以把又又放在雲觀,抽出一天時間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。”

許晟拿著玩具陪小姑娘玩,臉上笑著,嘴裏說出的話卻冷冷的:“我滿腦子都是法律之外的瘋狂想法,如果不是又又,我早就實施了。”

大師:“聽說你之前開了家私房菜?不如重溫一下曾經的夢想?”

他微微嘆息,“為了孩子,許先生也要重新尋找一下人生的意義。”

許晟淡淡說。

“我的人生只有兩件事。”

“一個是又又,另一個是覆仇。”

大師輕嘆握拳,“加油。”

“對了,還有一件事。”

“後院那個亭子,是許先生把尖銳邊角用布料包起來了的嗎?”

許晟禮貌道歉:“最近又又喜歡去哪裏玩,如果不合適就拆了吧,我帶她去別的地方玩。”

大師:“也不必拆。”

“就是有游客反應,說我們道館不正經,還用彼得兔,都不知道用藍兔。”

他真誠建議。

“要不要換個圖案?”

許晟:“……”

在大師的真誠眼神下。

“我問問又又。”

最後也沒用藍兔。

因為許又選了虹貓和黑心虎父子。

大師點評,“邪不壓正。”

他意有所指的安慰許晟,“黑心虎和黑小虎最後都死的可慘了。”

許晟:“真的嗎?”

大師:“我昨晚熬夜看的,保真。”

日子算的上平平淡淡的過著。

直到江鏡回國。

她變得越來越像江雅,尤其是那張臉,還有很多小習慣。

就像是出國在“江雅的模仿學院”進修了,將自己雕琢成這副模樣。

但和許晟的碰面是在回國半年之後。

她主動來到道館。

但沒能進去。

後來還是大師經過許晟同意,親自帶著她去找許晟。

到了小院子。

江鏡見到的就是許晟溫柔的哄許又吃飯,小口小口的餵她。

只是一個照面。

江鏡就能看出來。

許又被許晟養的很精細。

甚至嬌寵的有點過分。

她笑著說:“這是又又吧。”

走過去想要抱小孩,卻被許晟護住躲了過去。

許晟冷冷看她,“想做什麽?”

江鏡笑,“我能做什麽呢?”

她盯著許晟看了會兒,笑容漸漸落下,“你也不必這樣冷漠。”

“只要我想,就能讓你現在失手弄壞這孩子。”

許晟面色微變。

大師眼疾手快把孩子接了過來。

“乖又又,伯伯陪你玩一會兒。”

江鏡:“只要我想,給誰都沒有。”

大師微嘆,“江女士,你這又是何必呢?”

江鏡:“我像她這麽大的時候,都開始幫家裏幹活了,隨著年齡的增長,幹的活就越多。”

“現在的小孩子真幸福。”

許晟冷嗤,“你不幸福嗎?”

“你從偏遠農村一越到了首都,家裏還有保姆,誰又讓你幹過活?”

江鏡冷聲說:“誰又不嘲笑我?”

大師:“江女士,嘲笑您的只有您自己。”

江鏡懶得和他們廢話。

沒有一個人懂得她內心的痛苦。

那種生怕自己做不好會被驅趕走的驚懼,飯桌上都不敢多吃一塊肉的小心,甚至連說話都不能大聲,還要事事做到最好。

江雅能肆無忌憚的撒嬌。

而她卻只能乖巧懂事,哄著讓著妹妹。

她站起身,意味不明的看向許晟,“過段時間門見。”

她所說的過段時間門。

就是許晟被降智光環控制了。

他做了很多反抗都沒有用。

手臂上又添了新傷,但連片刻的清醒都做不到。

許家老宅。

許晟說:“您能幫我照顧又又嗎?”

許奶奶慈愛的看著粉雕玉琢的小姑娘,聞言猛地擡頭,嚴厲說,“你不能做傻事!”

許爺爺也勸說:“別把路走死了。”

“她身上綁著邪門東西,就算你想要殺……”

許晟正在陪許又玩積木。

聞言捂住了小孩的耳朵,“別在孩子面前說這些。”

許爺爺:“你也得為孩子想想。”

“萬一以後又又考公務員呢?”

許奶奶點頭,“現在政審可嚴了。”

“要不我們送你出國,過段時間門再回來。”

許晟搖頭,“我約了蘇鶴。”

他又說,“咱們家除了錢也沒別的,能圖謀的不多。”

“您提前立了遺囑,如果不想把財產留給又又,就另作安排,捐了也好。”

許爺爺:“看你說的話?”

“奮鬥一輩子,難道要讓小孩過苦日子?”

“這些都留給又又,到時候她想做什麽都讓她決定。”

許爺爺又說:“蘇鶴估計也被江鏡迷惑了,情況不對就趕緊跑。”

他遞給許晟一個警報器。

“感覺哪裏不對就按一下,非常刺耳。”

許晟:“……”

“我不是兩歲小孩。”

許又聽到聲音,擡頭奶聲奶氣的說“又又,快三歲了!”

許晟失笑。

揉了把小孩毛絨絨的腦袋,“爸爸要出去一趟,你陪著爺爺奶奶玩好嗎?”

許又眨巴著眼睛。

許晟說:“他們都好笨的,你要照顧好他們。”

許又頓時感覺自己責任重大。

“放心吧!我一定會照顧好爺爺奶奶!”

許奶奶哎呦了聲,抱起小姑娘,“哪兒來的小姑娘,這麽招人稀罕。”

許又滿臉認真:“爸爸生的。”

許奶奶一楞。

瞪了眼許晟,“你平常都教她什麽了?”

許晟:“……”

祖孫三人聊了沒多久就離開了。

許晟從來沒和許又分開過那麽久。

他在等蘇鶴來的時間門,垂頭給許奶奶發著消息,問許又的情況。

只可惜。

沒有等來蘇鶴,反而等來了江鏡。

江鏡很直白:“其實你查到了也沒用,我有很多方法讓你聽話。”

許晟站起身就要走。

江鏡:“你會娶了我,對外宣布我是許又的親生母親。”

“對了,醫院那邊恐怕要你更改一下,把江雅女士的住院記錄更改成我的。”

許晟攥緊拳頭,脖子都蹦出青筋,極力抵抗腦海裏催眠的話語。

江鏡:“其實我原本想的,只是讓你娶我,不過我又想,讓江雅的女兒孝敬我,也很不錯。”

這是系統的全盛時期,它吸走了江雅的所有氣運,降智光環也是最完美的。

沒有人能抵抗得過降智光環。

哪怕意志力再堅定。

這個馴服的過程。

江鏡有些不耐:為什麽不能直接給許家?

系統的聲音很弱,細品之下,好像是在哄人一樣:【系統不能對老人和小孩出手的。】

江鏡更不耐了:殺人你都做了,這會兒又在講道德底線?

系統:【系統也不能殺人。】

江鏡覺得可笑:是嗎?那江雅是怎麽死的?

系統弱弱說:【她倒黴死的,和我沒關系。】

馴服的過程很漫長。

但結果讓江鏡很滿意。

降智光環雖然有時限。

但系統的能量很充足。

隔三差五的就能送許晟一個。

“把薔薇和向日葵都拔了,種百合,百合才是最好看的。”

“桃樹也要砍了,這種樹最容易招蟲子,惡心死了。”

“手機存的都是什麽呀,都刪了。”

她在不遺餘力的抹去江雅存在過的痕跡,一絲一毫都沒留下。

而許晟慢慢活成了行屍走肉的樣子。

他手機最後收到的視頻。

是許又哭著找爸爸,她沒和許晟分開過,可不管怎麽哭,許晟都沒能再來哄過她。

就和當年的江雅一樣。

·

許又猛地從記憶中剝離。

心臟好像被捏緊了,呼吸都有點困難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平覆這種窒息般的難過。

系統輕輕問:【要聽點舒緩的歌嗎?】

許又微微搖頭。

系統絞盡腦汁想安慰的方法:【那要聽笑話嗎?】

許又再次搖頭。

她輕輕舒了一口氣,“我沒事。”

系統依舊提心吊膽。

許又掩藏情緒的能力太厲害了,第一次看到隱藏劇情時明明那麽傷心,但眨眼間門就能把情緒咽回去。

系統覺得。

情緒還是發洩出來的好。

許又說:“我從來沒見過他穿短袖。”

原本以為是凹造型。

後來想想,是因為手臂上全是傷疤,沒辦法露出來。

正在這時。

突然響起了敲門聲。

以及一聲很輕的詢問:“你睡了嗎?”

許又:“……”

系統一驚。

【林寂野是狗嗎?】

怎麽聞著味來的嗎?

剛剛好是許又難過的時候過來的。

系統心想。

這雷達反應。

活該他有老婆啊。

許又遲疑了會兒,下床開門,“怎麽了?”

林寂野抱著枕頭站在門外。

高嶺之花看起來有幾分可憐,好像被白雪壓垮了似的。

“我做噩夢了。”他冷靜說。

許又:“……所以?”

林寂野試探:“你哄我睡覺嗎?”

許又:“……”

系統感嘆:【真是好一波反向操作。】

許又思索片刻,“唱個歌我就讓你進來睡。”

林寂野從善如流。

唱了首青藏高原。

許又面無表情的讓人進屋。

很好。

她現在什麽情緒都沒了。

客房裏的床是標準的雙人床。

兩人睡剛剛好。

林寂野:“它發揮了它應盡的作用。”

許又:“……”

她拿出手機給全宇宙最好的又又發消息。

許又:[我老公好煩。]

林寂野手機震動了下。

他垂頭,慢慢蹙眉,忽然又笑了。

她叫他,老公。

林寂野:[嗯,我老公也好煩的。]

他模仿閨蜜的語氣格外形象。

[都把他趕走去睡沙發了,他竟然還妄想回房睡覺,簡直可惡!]

許又:[把他趕走。]

林寂野:[但是他唱了一首青藏高原哎,我不太忍心。(委屈)]

許又一言難盡。

之前不知道林寂野是全宇宙最好的又又,她能接受任何賣萌。

如今知道了。

她心情就很覆雜。

林寂野:[我老公說,他還會唱很多經典歌曲。]

許又:[比如?]

林寂野:[死了都要愛。]

許又:[……]

林寂野:[還有他自創的關於原諒的歌。]

許又微怔。

側頭看向林寂野。

他眸色很深,乍一看,像是在凝視深淵,可真正墜入其中,又柔軟至極,仿佛砸在了軟綿綿又甜滋滋的巨大棉花糖。

“你願意原諒我嗎?”林寂野輕輕問,“原諒我冒充女生這件事。”

許又心臟好像被撞了下。

往常都是錯亂幾拍就恢覆正常,今天錯亂的時間門格外漫長。

她抿抿唇:“你還欺騙了我的感情。”

林寂野:“感情是真的。”

“我願意一直做你的閨蜜。”

許又忽然就想到了夢境。

想到林寂野為了圓謊甚至糾結要不要給自己來一刀。

她壞心眼的問:“那你會為了做我的閨蜜變性嗎?”

林寂野呆住。

許又認真等他答案。

林寂野喉結滾動:“沒有回旋餘地了嗎?”

許又笑了起來。

她放下手機,語氣輕快,“好了,睡覺了。”

林寂野雖然只帶了個枕頭過來。

但並沒有太過唐突,還是從客房的櫃子裏拿出了一套被子。

正在他覆盤今天行程的時候。

突然聽到許又說,“你可以抱著我睡嗎?”

林寂野微怔。

隨機緩慢的挪到許又的被窩,將人擁入懷中,“我在。”

許又不知道他為什麽說這兩個字。

她沒有去深想。

只覺得這一刻很有安全感。

“你認識蘇鶴嗎?”

懷中的女孩忽然問。

林寂野:“……是個男人嗎?”

許又:“也許?”

林寂野:“可以查一查。”

許又想了想,“算了。”

還是她來查吧。

她有系統,可以隨時反擊。

最直接的方法是回來問她爺爺。

江家因為出國知道的信息很少,甚至還相信了虛假的“江雅難產而死”這個消息。

但她爺爺應該知道很多。

翌日。

一個大晴天。

許爺爺指尖摩挲著手串,沈默好久才開口,“江鏡喜歡蘇鶴,當時出國也是為了追求他。”

許又略有幾分驚訝。

她以為江鏡是利益至上,沒想到還會有為了愛情而瘋狂的年紀。

許爺爺:“不過真假並不知道。”

“而且蘇鶴已經去世了。”

許又:“去世?”

許爺爺輕描淡寫:“自殺。”

許又哦了聲,“那關於蘇鶴的其他事?”

許爺爺:“查不到。”

“就和被人抹去了一樣,抹去的很幹凈。”

許又心想。

恐怕只能從系統這裏得到答案了。

短暫的交流之後。

許爺爺手指依舊沒松開手串,他望著許又,“你告訴爺爺,你想要做什麽?”

從許又問她是不是親生女兒時,許爺爺就明白以前的事藏不住。

但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。

許又坦誠:“我還不知道。”

許爺爺語氣沈痛,“當年你爸爸也是如此,提了蘇鶴後,就再也沒回來。”

回來的也只是行屍走肉。

許又:“我會小心的。”

許爺爺冷笑,“那小兔崽子當年也是這麽說的。”

他忽然嘆了口氣,含著幾分認命。

“又又,算了吧。”

“我們現在就這樣過吧。”

“爺爺知道你很難想象,但江鏡身上有很奇怪的東西。”

許又:“我有分寸。”

許爺爺:“……”

這話真是和當年許晟說的一模一樣。

他難受的按了按眉心。

“不管你做什麽,都要告訴爺爺,爺爺年紀大了,受不住驚嚇。”

許又說好。

下午的時候,許又帶著林寂野去了趟雲觀掃墓,林寂野雖然不明所以,但全程很安靜。

像一只乖乖陪伴主人的貓咪,還會主動蹭蹭哄人開心。

再之後。

就是九分糖第四期開始錄制。

出人意料的是蘇景琛還是來了。

向晚意笑吟吟的挽住蘇景琛的手臂,和大家打招呼。

蘇景琛也笑。

只不過態度冷漠了些。

不是對嘉賓們的冷漠,而是對向晚意的冷漠。

鄭導看著這貌合神離的一對。

又看看那貌不合神離的一對。

又看向甜甜蜜蜜的智取夫妻,游擊夫婦。

只感覺非常心累。

這一期九分糖拍的,太累了。

但還是要非常熱情:“歡迎大家來到九分糖!”

念完廣告之後。

鄭導緩了口氣:“這一期我們的主題是‘坦白’。”

“各位老師在交往過程中隱滿的,目前認為最大的秘密是什麽?”

他看向向清和溫沫這一對營業夫妻,緩緩跳過,“向老師?”

向晚意笑著說,“我們在交往中幾乎沒有秘密。”

鄭導心想。

看看你們貌合神離的樣子,這可不一樣呦。

他笑著說:“蘇總呢?”

蘇景琛借著整理袖扣的姿勢,自然的掙開了向晚意挽著他的手:“我答應與她一起繼續錄制九分糖,是想要再給彼此一個機會,想知道能否挽留這段感情。”

其實不是。

是向紹明瘋了似的堵在他公司樓下,攔住他的車,說如果不參加九分糖就死在他公司樓下。

蘇景琛從來沒見過如此強烈的父愛,深受震撼,迫不得已來了九分糖。

所以他隱瞞的秘密是。

“我可能更傾向分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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